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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山禅师与《混元三教九流图赞》
来源:《少林史话》  时间:2015-08-20 15:16:00  

明世宗嘉靖帝(年号嘉靖,在位四十五年)崇道排佛,以“法祖安民,奉天行道”相标榜。他于宫中建醮,以龙虎山道士邵元节、陶仲文为礼部尚书,还下令毁剖玄明宫佛像,拆毁京师一些寺院。今少林寺门前的牌坊,系嘉靖乙卯(1555年)由徽王府重修建立,牌坊上的楹联为“首阳道人”所书。这“首阳道人”就是徽王府浦城王朱载埨(?一1556),以尊奉道教取媚于帝,被封为“清微翊教辅化忠孝真人”,后因罪自杀。嘉靖年间的少林寺住持,可查到下列五位:可贤(1531年前后住持)、静庵悟榻、宗琳玉堂、竺东悟万、小山宗书。悟榻(1504-1552),字静庵,号缘筠,俗姓王氏。早年投喇嘛为师,后八少林寺,礼月舟文裁,得其骨髓。此后出游四方。嘉靖乙未(1535年)始为少林寺住持。不久被徽王府聘请主香火院(汝阳观音寺?)若干年,再主少林寺,讲道传法,直至迁化。玉堂(1481-1538),河南临颍县王氏子,少年入汝阳五朶寺剃染为僧,礼定达和尚。二十六岁(1506年)时芒鞋竹杖访少林,拜于古梅长老门下,过了四年,因为古梅厌世(1510年),玉堂又造访月舟和尚,参究本宗,阅三载,豁然开悟,便至水边林下涵养圣胎。后至许昌,阅藏千日,乃回家乡临颍,闭关禁足三年之久。叉迁城南,闭关十年。嘉靖丁酉(1537年),少林寺耆旧悟源、悟林、悟省等奉命迎玉堂为少林寺住持。但仅一年,玉堂便去世了。悟万(?-1560),生平不详。只知道他在玉堂去世后,即1538年以后做过少林寺住持。徽王朱载蝓曾在壬子年(1552年)捐黄金若干,命悟万修葺少林寺甘露台的“藏经殿”,绘饰“方丈室”,起盖“立雪亭”,1553年完成。悟万还兼任钧州广通禅寺住持。他在少林寺的弟子有周绍、周旋。悟万的灵塔上有“化被三藩”铭刻,说明他与徽王府及其它王府关系至深。嘉靖年间最有名的住持是小山宗书和尚。宗书(1500-1567),字大章,别号小山,顺德南和县(河北省南和县)人,父亲李进,母亲刘氏。小山生于弘治庚申岁(1500年),十岁(1509年)入学,诵习儒书,粗通大义。十五岁(1514年)时悟“儒书皆教人人世之法,而非出世法也”,因而笃志出家。父母欣然从之,送至顺德府(邢台市)开元寺法堂,礼钿和尚为师。役二二载,乃于1516年入太行山,三越寒暑,手抄《华严经》,不食五荤。二十岁(1519年)时,小山八少林寺,参扣虚白老师(月舟),人室请益。月舟早逝(1522年),又参可贤老师,勤恳八年(1522-1530年),洞上宗风,蒙赐印可。嘉靖庚寅(1530年),小山回抵家山,省侍本师钿和尚三年。1533年入京师,受具戒并历诸讲肆,遍探教海,不久人北城兴德寺(元代龙泉寺旧址,阮太监于正统十二年重建),静居三载。再入天庆寺(在外城东部,明宣德年间重建),开阐佛乘。后应五台山之请,摧演禅宗。期毕回京,应太监李元善之请,入积善庵披阅大藏经,一住四年。甲辰岁(1544年),入宗镜庵修禅。壬子至乙卯(1552-1555年),少林寺三次请小山出山,住持少林寺,均被辞谢。丁巳岁(1557年),河南太守蓬岩吴公(可能就是向朝廷献白鹿的河南巡抚、都御使吴山)及少林耆宿秉诚又请小山出山。小山叹道:“先师月舟化后,三十余年。曹洞宗风,几近湮没!我不敢偷安,须急撑住这将倾大厦!”于是,至礼部领剳。当时太监张暹、贾廷贵、杨伟等人发心印造公案、方册,并施财物,欢送小山赴任。戊午岁(1558年),小山在少林寺大开怯席,四方学徒五百多人前来听法。据说时值天旱,河、井干涸,但开讲的那天,泉水复涨,众人欢欣。小山还于癸亥岁(1563年)应邀至钧州广通寺,开示净土法门。次年(1564年),又应邀赴郑州宝光寺安禅说法三个月。乙丑(1565年)春返回少林,升堂踞坐,日无虚席,嗣法之徒,不可胜记。己末(1559年)四月开始,小山主持重修初祖殿,将原殿增高至三十一二尺,增广二十二尺,位爽势尊,楹壮栋坚,左右两翼,各联七室,至1559年腊月八日毕功。《铁依住持少林寺嗣曹洞正宗第二十四世当代传法小山禅师行实碑》系郑藩掌国事王才撰文,“三教中人”、“狂仙”朱载埔(1536-1611)书丹并篆额。朱载培是朱元障九世孙,郑恭王朱厚烷的长子,字伯勤。他不愿继承王位,早年从舅父何塘学习天文、算术,因对其父无罪下狱不满,乃筑土屋于官门之外,独居十九年,钻研乐律、数学、书法,著有《乐律全书》四十七卷,《律吕精义》内外篇各十卷,首创十二平均律。其父死后,辞王位,隐居渔家坡(今沁阳县张坡村),死后亦葬于村东九峰山下。有趣的是,朱载堉在小山碑的背面刻出了《混元三教九流图赞》,铃印文为“酒仙狂客”、“三教九流中人”两印。这幅线刻画,全国仅此一例。在一个大圆圈内,有一位双手捧着《九流混元图》的人物,而这个人物,正面是一秃顶、额头间有“白毫相”,有须髯的佛祖,但他的左耳处,却是有道冠的老子侧视像;他的右耳处,则是有儒冠的孔子侧视像。三体合一,圆融在一起。图上部有朱载育书写的赞文,全文如下:佛教见性,道教保命,儒教明伦,纲常是正。农流务本,墨流备世,名流责实,法流辅制,纵横应对,小说谘询,阴阳顺天,医流原人,杂流兼通,述而不作。博者难精,精者未博。日月三光,金玉五谷,一心身皮肤,鼻口耳目。为善珠途,成归于治。曲士偏执,党同排异。毋患多歧,各有所施。要在圆融,一以贯之。三教一体,九流一源,百家一理,万法一门。嘉靖至万历年间,有一批少林寺弟子向南方传法,很令人注目。小山的一位弟子蕴空常忠(1514-1588),将曹洞宗传到了江西省建昌寿昌寺。常忠的弟子无明慧经(1548-1618)后来名声大震,他的一位弟子永觉元贤(1578-1657)则把曹洞宗带到了福建省福州市鼓山涌泉寺。小山的另一位弟子幻依祖住(1522-1587),于1540年至1545年的五年间,依侍大章和尚(即小山),蒙师印可。他先后在淮安、南京、京口、苏州传法。这期间,还有一位曾传法于云南宾川县的无穷周义。周义(1499-1578),号无穷,人称无穷禅师。他是偃师县安家滩人,俗姓张,出家于少林寺初祖庵(1515年)。他立志坚确,遍习禅观,精勤无怠。十多年后,他隐居于南召县马鞍山的丹霞寺,跪诵《观音》、《圆觉》二经,晨夕诵念。又行头陀法,一衲自娱,略无所蓄。忽有一日,自彻自悟,乃云:“吃的实,用的实,万物皆是实。”二十七岁(1525年)以后,居无恒处,言行叵测。他曾远游至云南,在大理洱海东北的鸡足山,创立了“放光寺”。大旅行家徐霞客(1586-1641)在崇祯十一年至十二年间游历云南丽江时,应木土府之请撰修了《鸡足山寺》,印证了这段历史。他在《诸寺原始》一节中记述“放光寺”说:“放光寺,嘉靖间古德无穷禅师,河南人,创建。护法檀越李中谿先生。无穷后嗣有归空禅师,建藏经阁。阁成而神宗赐藏。”无穷周义晚年回归少林寺,恰遇小山宗书新任住持(1558年),屡蒙授记,乃请为首座。若干年后,他退归林野,刀耕火种。八十岁时去世,做了四十年和尚。无穷禅师的小传及肖像刊于石,今存少林寺西塔院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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