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恒的岁月印证 ——嵩山石刻艺术漫笔
来源:登封市人民政府  时间:2013-07-03 10:44:00  

嵩山是石头与人文景观的融合。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的当家人埃德的一句话。这句话概括了有几十亿年历史的嵩山的特征,这句话是“硬道理”,嵩山被确认为世界地质公园,这句话也就成了经典。石头是嵩山的生命,石刻之碑,是嵩山流逝不去的岁月印证。

石头与人文景观融合的中岳嵩山,雄踞中原,群峰耸立,如巨龙横卧。自黄帝来此“与神仙会”,历代帝王将相、文人学士、墨客骚人、高僧名道,来这里封禅祭山,著书讲学、吟诗题铭,多不胜收。令人叹为观止。

万千石刻、石雕,是流逝不去的岁月沧桑“拷贝”留存下来的。千万人在千万年中,或沉思、或激情、或附会、或借题发挥、或旁征博引,或由心而发,或媚上献主,题额、题铭、记事、写史、赋诗、作画,虔诚拜山,歌已功德,悲情往事,一时风流……

嵩山石刻,林林总总,蔚然大观。这些石刻可分为碑碣、造像、石幢、石厥、牌坊、墓志、塔铭、石雕及摩崖题等九大类。在这九大类石刻中,以碑刻居多,达2000多品。蔚然壮观的石刻艺术,是嵩山石文化的浓缩,是历史烟云、沧桑岁月的恒久印证,也是嵩山独特的魅力所在。

嵩山天下奥,走近嵩山首先看到的是依山就势而凿之的摩崖题记。这类依山壁而凿的文字,千万年来是嵩山独具魅力的景观。在石淙河,你可看到唐、宋、清代在河岸崖上的刻记,最为壮观的是唐代武则天石淙河“夏日游石淙诗并序”。这是武则天10次登嵩山封中岳大告成功之后,与群臣“石淙会饮”即兴之作。她与其子李显、李旦、侄武三思,以及宠臣狄仁杰,“面首”张易之、张宗昌,以及李峤、苏味道、姚之崇、沈佺期等十多位所题诗之刻石。武则天亲赋七言诗一首以赞石淙河风光。十多位从臣诗由张易之作序,张虽文采飞扬,但后人厌恶他是武“面首”,故将张序凿掉了。另外,宋代文人游石淙河也在崖上留有刻石。唐宋刻石已成石淙河一景观,游人至此,领略石淙河风光,听传说故事观摩崖石刻,亦是一种精神享受。也有扫兴之处,那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《三国演义》剧组在石淙河拍电视,临走留下“博望坡”三字,附庸风雅。

还有两处摩崖石刻,也令人一饱眼福。一处是明人在达摩洞外刻的“面壁洞天”,另一处是清人景日昣刻于嵩山步道两侧的“福”、“景”刻书。这两处石刻大气磅礴,庄重森然。

塔铭、墓志这类陵墓石刻,虽非嵩山所独有,但与其它四岳泰山、华山、衡山、恒山相较,它又有两大特色:一是除地下石棺、石椁、石函之外,墓前的辟邪、镇墓兽以及石人、石马、石羊、石狮、华表等群雕,展示出嵩山特有的石文化状貌。自古至今,登封人善做石头工艺,现在你去登封,过新密市之后,道路两旁堆放有石兽、石碑等映入眼帘,匠人凿石之锤声,声声入耳。其二是少林寺独有的330座灵塔的塔林。塔林中的灵塔,最早建于唐代。灵塔塔铭,有两处,一处镶嵌在背面,曰塔志;一处在塔的正面镶嵌额铭。额铭简,塔志繁。其中有一日僧灵塔曰“照公和尚塔铭”,系1339年刻。1973年此铭在日本东京展出时,郭沫若题诗曰:“邵元撰写照公塔,仿佛唐僧留印年。花开花落沤起灭,何缘哀痛着陈言?”

塔铭、墓志类陵墓石刻,基本属于“僧民两用”,这反映出登封地区独特的丧葬文化。

在嵩山汪洋大海似的石刻文化中,还有一类属于宗教石刻。比如立于寺庙、庵观、殿宇、石窟中的造像、石幢等。这类石刻,伴随着宗教的兴起和发展而大行其道。“三教荟萃”在嵩山,佛、道、儒三教各有各自石刻造像流传。佛教的释迦牟尼石像,以及幢刻“一佛、二弟子、二菩萨”造像,在少林寺、法王寺、会善寺等最为多见,而道家之老祖李耳,则在庙宇里端坐;儒家之宗师孔子则在书院。安阳洞中的刻石造像则是释迦牟尼、孔子、老子三人“合影”,这三位不仅道义相融,形象也刻于一块石上。真正的“三教荟萃”了。经幢,是宗教石刻一种,分八棱、六棱、四棱等形式,上有盖,中有身、下有座,幢顶一般为攒尖形,托有宝珠。经幢,多立于寺院佛像前。其幢上的刻文多为佛家记事。少林寺、法王寺、中岳庙等多处佛道之地,都有石幢刻经,内容则各有所述。

还有一类民间石刻,这类石刻无缘佛事、道规、儒家之范。但石刻中的石雕狮之类却又多立于寺院、庙宇、道观之大门两侧。如立于少林寺山门两侧的石狮,呈蹲伏状,均高174厘米,围178厘米,项毛螺卷下垂,胸腔前突,鼓目斜视,威风凛凛。中岳庙有石狮12对。蹲立在天中阁前的一对大石狮比少林寺山门前石狮大得多,石狮张牙耸毛、足踩绣球,勇猛调皮。其它10多对立于庙内各处,各司其职守门护殿。

如果说摩崖石刻保存的是帝王、名人的激情手迹,而我们常常迷恋的却是他们背后的故事,陵墓塔墓石刻则让我们沉浸在久远的年代,想到那些有身份地位僧侣们的道德品格。塔铭志书写艺术、雕刻精美,而民间石雕狮子与人物,无论它摆放在哪里,它给人的惊叹是石文化的具象美,形神毕肖的、活泼鲜活的生命的魅力;尽管岁月沧桑,有些石雕面目残缺,但它所透出的时代韵致,是任何石刻作品无法替代的。如中岳庙门的翁仲石雕,它告诉人们的是大汉时代的“深沉雄大”。这是鲁迅说的。“深沉雄大”也只有汉代所具有。

嵩山的石阙、石坊大都是宫苑石刻。这类石刻还包括宫殿御铭、陛石、寺庙照壁、龙雕等。石坊为仿木结构的石刻,达摩洞前石坊、少林寺山门前两侧石坊,以及上世纪90年代底整修少林寺周边环境时通往少林寺的巨大石坊等。石坊的两枋及额枋上均有题额和对联,其书法和雕技都是上乘艺术作品。

石阙石刻是浮雕作品。汉代石阙,多用于城阙、宫阙、墓阙、庙阙。阙即大门之意。汉代石阙,全国现存28处,嵩山占3处,即通常所说嵩山的太室阙、少室阙、启母阙之“汉三阙”。这三座阙均为庙阙。“汉三阙”由正阙和副阙组成。四壁均有画像,三阙总计200余幅。三阙中的太室阙,左、右两阙间距675厘米,宽213厘米。阙文额“中岳太室阳城神道阙”为阴刻篆书。

中国的寺庙、观庵、陵墓以及园林中的亭台楼阁以石敕碑是一种文化传统。大小高低石碑上刻文字或叙事,或描写景物,或颂赞主人功德之铭文,不仅使寺院、庙堂、墓地有了灵魂,也使观者进入一段历史生活,有了情感上的冲动,或者是思索与遐想,倘若这碑文出自大家名人手笔,又多了一份对书法艺术的欣赏。说石碑是艺术品当不为过。

嵩山的碑刻,计有2000余品,是名山中岳石文化的最为突出的特色。数量多,分布广泛,或竖于寺庙,或镶嵌于檐廊,或刻凿于山巅,或摩刻于洞崖。其碑刻内容又可分为历史事件、寺庙塔院观等建筑修复纪事、宗教典章制度、僧道人物传记,更多的是反映社会生活、民俗风情、神话传说、农民起义、帝王封敕、书家诗人铭文等。这些碑刻在我国古代石刻宝库中占有重要的史料地位,是我国古代文化遗产中很有价值的宝贵财富。

碑的形成最早出现在汉代。从西安碑林中的碑记中可以看到,于右任所藏碑石也有石碑拓片见证。石碑在汉代初用于墓地,碑上刻有主人姓名及简约事迹及立碑姓名。这种为死者立碑的风俗外国也较普通,比如名人、伟人有墓志铭等,今人即便是火化之后的掩埋骨灰处、仅一米见方的地儿也要立碑以纪念。

魏晋南北朝时,石碑不仅用于墓地,寺院、庙宇也开始立碑以记事。比如北魏太延年间(435年~440年)立于中岳庙峻极门前东侧的“中岳嵩高灵庙之碑”。

嵩山碑刻突出的是唐、宋两个时期。唐碑凿刻匠意精到,雕饰十分华丽,而成后世典范。如“太宗文皇帝御书碑”、“大周封祀坛碑序”,竖立于嵩阳书院门外的“大唐嵩阳观纪圣德感应之颂碑”等。碑石质细腻、雕刻精美。两通唐皇碑的碑文系唐玄宗李隆基、书法名家裴凗、徐浩、李林甫所书,其书法遒劲、姿势横生,是国内所罕见。宋碑,多见于中岳庙、少林寺的院落中。如竖立于中岳庙门的“大宋新修嵩岳中天王庙碑铭”,中岳庙东中华门内的汉代“大宋中岳中天崇圣帝庙碑铭并序”,少林寺碑廊中“少室三十六峰赋”碑,宋代书法大家苏东坡的“观音像赞”,米芾草书的“第一山”,黄庭坚的“达摩颂碑”,蔡京的“面壁之塔”刻石等。四大书家,书法各见功力,用笔者有骨力,非一般文人所能为。

嵩山碑刻到了明、清已成蔚然壮观之势,且撰文多出自名家之手。如明代大画家董其昌、大音乐家朱载堉以及叶荣敬、郑大原、李思孝等,清代则是康熙、乾隆、刘墉等。乾隆曾夜宿少林寺方丈室,他为少林寺题书八句五言诗碑:“明日瞻中岳,今宵宿少林。心依六禅静,寺据万山深。树古风留籁,地灵夕作阴。应教半崖雨,发我夜窗吟。”风流乾隆,诗文也风流。

嵩山碑刻,虽为冰冷之石,却蕴涵着热情丰富的情感,嵩山碑刻,虽不能言,却传递着千百年来繁杂的信息,嵩山碑刻,虽为静止之物,却扮演着生动多变的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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